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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新疆种过树

来源:光明网2020-12-24 11: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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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特写杯”非虚构写作大赛文字组三等奖作品   

我在新疆种过树

作者:汪梦媛

  以前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家还有二舅奶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。妈嘱咐我,她跟二舅奶家的姨说好了,让我寒假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去看看二舅奶她老人家。

  2月里的早上不到8点,天黑得还透着呢,我裹着鹅绒大衣,上下捂得严严实实,但还是一出站就冻透了似的,睫毛上结起一层白霜。

  我拖着箱子,轮子在铺得不怎么细腻的水泥地上咯咯哒哒地响,此起彼伏,绵延不绝。远行客们的话不多,只想拉紧衣服,免得让刀子似的寒风吹透了身体。

  “阿勒泰阿勒泰……”“布尔津差一个有没有……”“哈巴河的有没有……”

  司机师傅们的声音总是那么有穿透力,零下20几度的天儿也不会把他们冻住,总能给这火车站增添不少生气。

  我穿过人群,见路对面的路灯下一个身影立在车旁,就近赶几步过去了。

  “你就是乔乔吧!”中年妇女双眼一亮,抬手接过了我的箱子。

 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姨,还麻烦您这么早来一趟。”

  “这有什么麻烦的!”说话间姨已经把我的箱子放进后备箱,“乌鲁木齐到北屯一共就两趟车,都是这点儿到的,你能有撒办法?再说,你二舅奶7点多就起了,我也得起来给她做早饭。丫头,你还没吃早饭吧?一会儿到了家,一起吃点。”

  “嗯嗯,谢谢姨。”

  我望向窗外,看着飞驰而过的树和路灯,到这会儿,天还未及亮的时候。

  我看过北屯的规划图,市区不大,却分为六个整体统一但功能相对独立的区域,就像是屯垦戍边时期屯兵成一片一片的分区。听姨说,二舅奶确实跟我家没有血缘关系,是因为二舅爷和我舅爷当年是亲如兄弟的战友,胜似亲人。二舅爷去世后,二舅奶和我舅爷也就是每年春节打个电话。也是今年春节,她才听说我已经在新疆支教半年了,就说让我开学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到家里坐坐。

  “妈,乔乔来啦!”姨推开门,拍下我身上的雪,将我让进屋去。

  房子不大,窗明几净,陈设简单。二舅奶从里屋推门走出来,她身材不高,四肢纤瘦,面上的皮肤已经松弛得垂到眼周,步履却是丝毫不显蹒跚。她几步就走到我面前,执起我的手,霎时间笑容可掬,嘴里连连念着:“大学生来啦,真好!”

  姨一边帮我把箱子搬进来,一边笑着说:“今年九月份丫头就是研究生啦!”

  “研究生好,研究生好!”二舅奶拍拍我的手。她的双手如苍松的枝干那般,粗糙却坚挺,那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。

  姨关上门,拢了拢热气,招呼道:“行了行了,别站着了,快坐下喝碗奶茶!”

  二舅奶拉着我坐下,看看窗外的一排枯木,笑问:“丫头也是来种树的吗?”

  姨给逗笑了,朗声说:“大伯不是电话里跟您说了嘛,丫头是来咱们新疆支教的!”

  二舅奶没理会,仍是兴奋地拉着我问:“北京过来,时间可长吧?”

  “是啊,”我回想这一路的行程,“先坐飞机到乌鲁木齐,再去火车站等到晚上,坐一宿火车过来,路上就得两天呢!”

  “真好……真好……”二舅奶感叹起来,“我来新疆的时候,路上就得走两三个月呢!一开始是坐火车到西安,发了军装,然后上汽车。那时候,都是些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,这可哪受得了啊?可后来啊,哦吼,一呆就是一辈子呦!”

  姨端了奶茶分别放在我和二舅奶面前,打趣:“妈,您又开始回忆军垦岁月啦!”说着对我解释,“你二舅奶啊看着你亲,就愿意跟你念叨念叨她年轻时候的事儿!”

  我就是在那个披星戴月的早晨,走进了二舅奶的军垦岁月。

  二舅奶到新疆当兵的时候才16岁,本想象着是身着军装,身挎钢枪般的英姿飒爽,谁知道刚到地方就吃了狠狠的一记下马威。一望无际的大漠,目之所及的地方只有几颗歪脖树,起了风连个遮蔽都没有,登时就是满头满脸的沙子。刚到的女兵们分了宿舍,几个人挤在一个地窝子里头,就算是安了家了。

 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嘛!就是地上挖了个坑,周围垒上一圈土墙,上头用树枝和芦苇盖上,铺上草叶和泥巴,就算是个房子了。带她们进宿舍的老兵憨憨笑着:“你们是还不知道地窝子的好处,这地窝子好啊,冬暖夏凉!”说是老兵,其实也不过是二十出头——那就是当年的二舅爷。

  这戈壁上热量多雨水少,种植面积大,产量少,时不时有了风沙灾害,动辄就是颗粒无收。军垦的这头几年中,十师人们总结经验,种下了数排农田防护林,以维护绿洲的生态平衡。二舅奶当时就被分到了维护防护林的连队。

  二舅奶注意到了连队里那个干活最卖力气的人,就是刚到连队那天来接他们的小伙。

  “你不管什么时候见着他啊,都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似的!”

  挑水浇树的时候,二舅爷总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,打满两桶挑回来的时候就小心翼翼了,生怕这点珍贵的水资源洒出来浪费了。固土的时候,就属他每次干得最多,一铁锹下去,足有别人铲两次那么多了。修剪树枝的时候,他总是灵活得像个猴子似的,噌噌噌就爬到枝头,可修剪的时候,却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。

  二舅爷上过高中,虽然没毕业,但在连队里好歹也算得上文化人了。每次干完活休息的时候,就总有一群人围坐在他四周,听他侃侃而谈。

  “他呀,也是个痴人,每天眼里啊,就只有他那些宝贝新疆杨!”

  二舅爷说,林带结构是很影响防护林的防风效果的,所以得把它的枝叶修剪成适宜的形状,但让他说是什么形状啊,他也说不出来。二舅爷说,咱们当兵的儿子娃娃就得像这些树一样,把风沙挡在外头,让家里人都能过上好日子。二舅爷还说,以后要在这沙漠上都种上防护林,让风沙吹不到这绿洲上,让这儿的戈壁,都变成绿洲。

  人家说,你就吹牛吧你。二舅爷也不以为忤,就憨态可掬地笑着,像看着自己孩子一样,看着那些从前还是小苗的参天大树。

  说着说着,眼看着一大片阴云就压上来了,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落下来,砸在沙地上就是一个小坑。才没过几分钟,众人的衣服就都湿透了。二舅爷才没为他的树高兴多一会儿,就撒丫子往宿舍那边跑去了。

  都知道这地窝子只要一淋雨,上头盖着的泥就都成了一堆烂泥,要不了多久整个地窝子就都得给淹了。

  二舅奶和几个战友到宿舍门口的时候,锅碗瓢盆都像船一样飘在水面上,同时飘着的还有哪些盖房顶用的烂木头、烂芦苇。她们卷起裤腿就跳下去,拿着锅碗瓢盆往外舀水,可那雨下得跟洪水泛滥一般,好像越往外舀,就下得越凶。

  这地方就是这样,要么旱死,要么涝死。

  “出来——先出来——我来帮你们!”二舅爷提着水桶“扑通”一下跳进地窝子里,用着一股子蛮劲一桶一桶把水往外倒。水面肉眼可见地下降了。

 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,一桶一桶舀下去,水终于从齐腰降到了脚脖子。二舅爷溅了一脸泥点子,就随手用袖子抹了一下,反倒更像个花脸了。

  “没事儿了,还好没淹了。”二舅爷回头看着二舅奶和其他战友们,又是憨憨一笑。但不远处,他的宿舍可是给冲得惨不忍睹。

  二舅奶和战友们湿漉漉地站在一旁,忍俊不禁。

  “那时候啊,我就觉得,虽然离老家几千里,但是跟这些战友在一块儿,心窝子里是暖的。”

  后来啊,二舅爷和二舅奶就开始互相写信。二舅爷会用的辞藻实在有限,全都是什么“你就像红柳一样漂亮”“希望咱们的革命友谊就像胡杨一样挺立”,到后面就有些“我想替你挡住外头的风沙”之类的,总也跳不出他那些宝贝树。因为他一天到晚除了战友,就只跟那些树厮混。

  二舅奶也只是略识得几个字,所以也从不嫌弃二舅爷单一的修辞。每次收到信,不觉间都忘了日子的艰苦,只觉得像蜜一样甜。

  那时候的个人问题大多是靠组织上介绍,二舅爷和二舅奶却是为数不多的自由恋爱。

  后来,二舅爷和二舅奶在连长和指导员的主持下结婚了。礼堂也是在地窝子里头,是个面积约为宿舍十倍的地窝子。没有话筒,没有座椅,主席台就是用土垒的个土台,门口贴两个喜字,台上挂两段红绸子,战友们就搬着马札围坐在一起吃了顿饭,婚礼这就算办了。

  结婚以后,他们有了自己的地窝子,一张土炕,一个灶台,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。从此,他们在这儿,就算有家了。

  二舅爷干起活儿来,比结婚前还要卖力。休息的时候,他们就坐在树荫下,像宝贝着自己的孩子似的,给每棵树都起上名字,这个叫卫疆,那个叫护疆,那个叫驻疆……连长总打趣二舅爷,说一天到晚别老光顾着这些木头娃娃,每天早点儿回去,好要个自己的娃娃。每每听到这些话,二舅奶总是羞得脸红红的。

  再后来,他们就有了自己的娃娃,二舅奶和她的姐妹们一样,成了第一代“军垦母亲”。

  “组织上有什么需要的时候,他都是冲在最前头的。虽然我也操心呦,但是打心眼儿里替他骄傲。新疆的儿子娃娃,就该是他这样的。”

  1962年,“伊塔事件”后,农十师抽调民兵值班部队,沿原中苏、中蒙边境组建了185、186团和青河农场三个边境一线团场,屯垦戍边。二舅爷举家迁往185团,又在185团扎下了根。那时候他们的长子才6岁,长女,也就是姨,才2岁。

  这时候的地窝子已经条件好多了,有木头搭的柱子、梁子和椽子,上头覆着的土夯得实实的,下雨也冲不垮。时间长了房顶也不塌,也不用每过一段时间就得把地面往下挖几十公分。

  二舅爷说,咱们现在条件好了,说明国家时刻想着咱们,咱们更得站好边境这班岗!

  “他哪儿站什么岗了,他还不是接着干他的老本行去了!”二舅奶讲到这儿的时候,祥和地笑了,那笑容里,带着一丝小骄傲。

  二舅爷在185团还是继续做他的护林员。他说,在边境,更得替祖国看好这片防护林。防护林除了有抵挡风沙,还有巩固水土的作用。阿拉克别克河堤上的防护林,就是这条界河的一道防线。

  在二舅爷心里,那些树的根牢牢抓着阿勒克别克河堤的水土,就是边境的守护神;那他就牢牢抓着这些树娃娃,做他们的守护神。

  他除了是这群树娃娃的守护神,也是二舅奶和家里两个娃娃的守护神。

  两个娃娃和旁的娃娃不一样,别人家的娃娃都是听着英雄儿女的故事长大的,二舅爷家的两个娃娃是听着树的故事长大的。那些胡杨、红柳、骆驼刺……无论是乔木还是灌木他们都是分得门儿清。

  二舅爷说,我们家的儿子娃娃,以后就像这些参天大树一样顶天立地。

  年复一年,一批批的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,疆二代们出落成了大孩子,地窝子也填了,盖起了土坯房。

  在二舅爷这样简单、正能量的三观影响下,一家人还算是平稳地度过了十年文革。长子不是学习的料,却像极了二舅爷,浑身有一股子蛮劲儿,一门心思地就要报效国家,遂子承父业,跟着二舅爷当了兵。长女——也就是姨,颇为争气,恢复高考后,一举考上了大学,学了林学。

  “后来啊……”说到这儿,二舅奶竟不自觉地哽咽起来。我大概能明白。毕竟我从未听妈妈和姨说过二舅奶家有个伯伯。

  姨宽慰道:“行了妈,就别讲了。要不下去溜溜弯?”

  二舅奶问了一句:“丫头,吃好了吗?”

  “嗯嗯!”我连连应下,“我寒假在家就想这个味儿!”

  “好……好……那就好。”二舅奶满意地点了点头,穿上外套下楼去了。只看腿脚,可真不像个八旬老人。

  后面的故事,就是姨给我讲的了。

  1988年,阿拉克别克河发了洪水,一棵棵20多米高的大树被连根拔起,那简直就像是刀子一样刺在二舅爷的心上。如果阿拉克别克河改道,几十平方公里的国土就不再是我们的了。全团青壮年都上了抗洪一线,八天八夜的奋战,河水终于重归故道,没让一寸国土流失。

  但是,二舅爷和伯伯就没再回来。

  在那之后,二舅奶就说了一句,这是咱们的儿子娃娃该干的事。

  二舅奶的母亲得知以后,非常心疼,几番托关系给姨找了调回内地的关系,巴望着姨带着二舅奶回内地的老家生活。

  但是二舅奶和姨都拒绝了。二舅奶说,我这辈子,根儿已经算扎在新疆了,我们的娃娃都在这儿,我以后啊,也都在这儿。

  在那之后,185团建立了桑德克龙口民兵哨所,承担着守水、护边、护林的任务。后来姨在北屯结婚了,就把二舅奶接到了北屯。

  2007年,阿勒泰地区政府决定重建北屯市,城市规划要求在规划新城的西部建设生态防护林,姨的单位主持规划了这片防护林。

  现在的这片防护林承载的已不是往常单一的功能和意义,现在它已经是一片集防护、生态、景观功能为一体的综合性防护林。

  听完这故事,离着中午还有段时间。我央求姨带我去地窝子的遗址看看,下楼的时候碰见二舅奶,她听了也非要跟着去,姨拗不过她,便带上了她。

  现在的地窝子都是经过还原和改良的,二舅奶连连说着“不一样了”,口中却哼唱起了几句歌词:“一望无际的隔壁哟好荒凉,地上挖坑就是那地窝子房……”

  我查了谱子,拿出手机,打开app弹奏起来:“re re la la so la so fa mi re……”

  姨也跟着二舅奶一同哼唱起来:“战天斗地的豪情,永远写进了咱们新疆好地方……”

  我从家带的点心,二舅奶几番推辞,终是我说箱子实在放不下,她才收下。本想留我吃了晚饭,住一宿再走,但听闻我次日就要开学,二舅奶便没多挽留了。

  走的时候,还听见她在身后喃喃地说:“丫头去种树了,真好……真好……”

  那时候我大概听懂了二舅奶的话。

  二舅爷和二舅奶的娃娃们都长成了参天大树,如今的三北防护林,绵延一万四千多华里,是我国西北一道坚实的屏障;姨的娃娃们也都长成了参天大树,是北屯市生态规划和景观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;而我的娃娃们在山的那边等着我,希望他们有一天也能成长为参天大树一样的国之栋梁。

  愿日后,新疆戈壁上的树苗,能够长成一片森林。

[ 责编:田媛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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