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博探秘系列⑧——“随州枣树林墓地”
曾侯宝墓出土编钟
光明网记者 李政葳
曾国是西周时期周天子分封后镇守南方的重要邦国。然而，在历史文献中却鲜有曾国的记载。近年来，随州枣树林墓地等鄂北地区的多项重要发现，连接起从西周早期到战国时期曾国高等级墓葬考古的完整链条，这对于研究曾国历史、曾周关系史和曾楚关系史意义重大。
枣树林墓地是一处春秋中、晚期曾国公侯墓地，已发掘了包括两组曾国国君及夫人合葬墓在内的高等级墓葬54座，出土了千余件工艺精美的青铜器、漆木器等。越来越多的“曾国之谜”正在被揭开。
“这些成果展现了当时社会生产力水平、礼乐制度、阶层组织等发展状况，部分青铜器载有铭文，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。”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协调部副主任郭长江说。
曾侯宝随葬器物
土坑墓中长方形竖穴居多
在湖北随州，有一处可以比邻曾侯乙墓的古墓群——“义地岗古墓群”。从20世纪60年代以来，义地岗墓群陆续出土了大量曾国青铜器。枣树林墓地便是随州义地岗墓群内继文峰塔墓地、汉东东路墓地之后，又一次被发掘的重要墓地。
事实上，枣树林墓地原地貌受近代人为破坏较为严重，自2018年10月考古队员对随州义地岗墓群的枣树林墓地展开了主动性勘探发掘，目前墓地已被发掘了54座土坑墓、3座马坑。其中，墓葬形制比较一致，多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墓，墓向为东西向，墓地布局也较为严谨。
郭长江介绍，已经出土的千余件青铜器中，部分青铜器上有铭文，铭文主要有“曾公”“曾”“曾叔”“曾侯”“曾夫人”“曾子”“曾孙”“曾叔孙”等。
曾侯宝墓
两对曾国国君夫妇合葬墓均被盗扰
考古队员这次发掘工作取得了很大收获,尤其是曾侯宝墓（M168）及其夫人芈加墓（M169）、曾公求墓（M190）及曾夫人渔墓（M191）,这两对曾国国君级别的夫妇合葬墓的发现确认。
郭长江等人发现，从曾侯宝墓出土铜鼎以及编钟铭文，揭示了器主为“曾侯宝”，芈加墓出土铜缶以及编钟铭文揭示了器主为“芈加”。这两座墓为曾国诸侯“曾侯宝”及其夫人“芈加”并穴合葬墓。两座墓南北并向排列，芈加墓略小于曾侯宝墓。
虽然两座墓均有被盗扰过，但曾侯宝墓研究残存有2件镈钟、13件甬钟、1件鼎等青铜礼乐器；芈加墓残存有19件钮钟、1件缶、1件盘等青铜礼乐器。
曾公求墓、曾夫人渔墓与曾侯宝墓、芈加墓的发掘情况类似，考古队员也是从出土的铜壶、铜鼎以及编钟铭文等，印证了墓主人的身份，且这两座墓地也均遭受过盗扰。不过，在曾公求墓内残存的铜礼器中，还出土了一套完整组合的编钟。
曾夫人渔墓出土铜礼器
芈加墓内铜缶揭开“曾随之谜”
考古队员发现，芈加墓出土的铜缶上有铭文“楚王媵随仲芈加”，而“芈加”是曾侯夫人，楚国称曾为“随”。这也说明了曾随一家，基本解决学术界争论不已的“曾随之谜”问题。
同时，芈加墓中出土的“楚王媵随仲芈加”铜缶和“加芈行匕”铜匕为曾随关系、曾楚关系提供了新材料，还为两周史、楚史的相关问题，提供了很好的文献与实证材料。
芈加墓出土的编钟铭文中有“帅禹之堵”、“行相曾邦，以長辝夏”的铭文。这是“豳公盨”（有“禹”铭文）、“叔夷镈”（有“禹”、“夏”铭文）、“秦公簋”（有“禹”、“夏”铭文）之后，又一“禹”、“夏”铭文。
郭长江说，确切出土的非孤例“禹”、“夏”铭文的发现，也说明了当时的周人已经比较普遍认同关于夏、大禹的历史，为研究曾国地望、中华文明起源问题提供新材料。
曾侯宝墓出土编钟
将清理4座未发掘祭祀马坑
在业界看来，曾侯宝及其夫人芈加墓和曾公求及其夫人渔墓，填补了曾国考古春秋中期不见曾侯的空白，说明春秋中期曾国都城在今随州市区一带，为曾国历史研究及考古学年代系列建立，提供了重要的考古资料。
另外，曾侯宝墓、芈加墓、曾公求墓出土的3套春秋中期编钟共68件、编磬6套共60件，是曾国考古的又一重大发现，对春秋时期乐悬制度、乐器组合、工艺铸造的研究提供了新的素材和视角。
针对下一步计划，记者还了解到，枣树林墓地还有4座马坑（祭祀坑）未发掘，准备开始清理工作，争取完整地揭露其原本面貌。（视频、图片均由国家文物局提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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