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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两年来,电影《我和我的祖国》《我和我的家乡》均夺得当年国庆档票房冠军,掀起了全民观影的集体欢庆热潮。这样一种集锦式创作成为大众关注的焦点,也为当下探索新主流电影的模式提供了一种借鉴范本。
拼贴模式的集锦片
集锦片是指由不同的导演独立执导的几个短片拼贴而成的一部影片。每一个短片或段落有完整的故事讲述,在叙事上各自独立,由整部影片的立意将几个独立短片连成一体。这种对电影叙事体裁的创新最早可以追溯到1916年,格里菲斯在影片《党同伐异》里讲述了《母与法》《基督受难》《大屠杀》《巴比伦陷落》四个段落,通过交叉剪辑将展现“爱”与“宽容”主题的四个段落串联起来。
在中外影史上,该片最早在一部影片中将故事进行分段叙事,但并不能将其归为集锦片,只能认为是叙事结构上的分段式影片。而2020年上映的电影《金刚川》虽由三位导演分别执导,组合成一部影片,因为前三段之间的剧情有着联系,从不同的视角讲述同一件事,在第四段汇聚成影片小结,并不是叙事上各自独立的集锦式影片,只是在叙事结构上的块状模式。
相较于传统影片,集锦片的优势在于投资较低,拍摄周期短,同样时长可以展示多故事、不同的风格,从不同的角度满足观影需求。传统电影在叙事上基本遵循起承转合的叙事模式,而集锦片因为由独立段落组成,情节上并无联系,使得叙事更加多元,在一定程度上扩充了一部影片的容量。
基于商业考量的集锦电影诞生
真正意义上的集锦片诞生于中国,早期主要基于商业利益考量。早在1934年,“明星”影片公司经营惨淡,企图在制片上翻新“花样”来制造新的卖点,由张石川、郑正秋、程步高、沈西苓等九位导演及全体演职人员赶制《女儿经》,开创了集锦式电影先河。“明星”公司以此片在当时引入有奖竞猜,让市民参与猜测哪一部分由哪位导演,进行营业主义宣传。《女儿经》以电影皇后胡蝶为核心人物,在剧中带领众演员讲述女人们的生活与故事。虽取得一定的市场反响,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“明星”影片公司危机,但从当时的影评来看,大众对如此新鲜的制片模式还存在难以接受的情况。比如认为该片是将许多明星拼凑在一块讲述支离破碎的东西,观众难以从中找到主题。
几年后,同样汇集联华导演与演员的《联华交响曲》赶在1937年新年档上映,由费穆、蔡楚生等8位导演创作的8个独立的短片,从叙事主题来看,《联华交响曲》已经初见现代集锦电影雏形,其中有5个短片围绕抗战主题,3个也与当时社会现实相关。《联华交响曲》同样有着商业利益的考量,在叙事模式上已经是完全意义上的集锦片。
纵观电影史上的集锦之作,产生的原因最早因为商业利益的考量,到后来因为某一个共同的社会主题、纪念、培育新人导演、伴随电影运动或者拍摄公益性质的短片集锦式电影,以及跨国合作,发展到现在的“命题式”,如1995年纪念电影诞辰100周年的《卢米埃尔与40大导》,纪念卢米埃尔兄弟;2002年英国“十分钟分钟,年华老去”有限公司邀请世界电影大师拍摄的15部短片集《十分钟年华老去》,展示世界电影艺术水平等等,此类影片形式逐渐打开电影叙事的多元空间。
国庆献礼片新形态
发展到现在,集锦式创作以大银幕的形式再次进入大众视野,作为国庆献礼片,有共性的主题,多视点独立讲述故事,为大众喜闻乐见。从《我和我的祖国》《我和我的家乡》来看,虽然每一段独立的短片有着各自完整的故事情节,但综观全篇,有着共同的母题贯穿始终。
从叙事策略来看,在影片整体立意下的几个独立短片拼贴,打破了传统叙事顺序,视角更加多元,内容更加丰满,而通过小短片所展示的小人物命运与宏大主题之间的“以小见大”的阐释方式,更加符合受众的审美期待,更加容易产生共鸣。
从审美角度来看,因时长限制,每一个段落情节简单,节奏明快,更加符合当下快节奏的社会心理,尤其是《我和我的家乡》融入了短视频的元素,考虑到了群众的审美趋势,更是实现了短视频与大银幕的对接,适应当下“短”而“微”的审美新变。从《我和我的祖国》开始以集锦的形式对主旋律电影的尝试,开辟了国庆献礼片的全新叙事模式,打开了新的思路,期待以此延续下电影生产的中国模式成熟壮大。
(作者:臧花,单位:武汉大学艺术学院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