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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创作以全国劳模、时代楷模为原型的纪实文学《治沙愚公》时,我通过查阅资料得知,从2000年到2018年的18年间,世界绿地增加的面积里有25%以上来自中国。联合国还有一个千年计划,计划里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绿化荒漠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八步沙六老汉三代人通过半个世纪的努力绿化了近40万亩沙漠,这是何其大的功绩啊!
作家要有在最为普遍的事件中发现伟大的能力,要用世界的眼光发现身边英雄人物的“善良”和“伟大”。也许八步沙人在最初的艰难治沙造林过程中,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伟大,更想不到他们的行为就是英雄行为,但保护家园和赖以生存的土地这个初心和“善良”,是原始的,是无私的,是伟大的。他们最初的行为只是一种“小我”的表现,是为了吃上饭和出于保护家园的一种本能,在治沙造林过程中,他们的思想才逐步得到了升华。在采访他们的时候,他们每一个人的第一句话都惊人的一致:其实我们只是做了一个沙乡人应该做的事情。从他们腼腆、憨厚的笑容里,我敏感地发现,他们身上一定有许许多多与众不同的精彩故事。
这之后,我一个猛子扎进了八步沙,在采访的过程中,慢慢和他们成了好朋友,朋友之间的谈话是发自心灵的谈话。六老汉和他们的后代六兄弟的治沙造林事迹,还有第三代青年人的作为一次次感动着我。我用三个月的时间,完成了30万字的《治沙愚公》。创作这部作品目的很明确,我要为这些最为普通的治沙人树碑,为他们的高尚和伟大立传,为世界新增加的绿地中25%以上的面积来自中国鼓与呼!
我的采访分两种形式,一种是在当地宣传部、文化部门相关人员的带领下去采访,一种是悄悄地、不惊动任何人,默默地到八步沙深处,坐在沙丘上,或在沙漠里转悠,去认识八步沙,去体会八步沙人治沙的感觉。最后去八步沙采访的时候是冬天,虽然刚刚下过雪,但不少的沙丘或草地上的雪已经融化了。我把车开进去,从后备箱里取出棉衣棉鞋,找一个朝着阳光的没有积雪的地方,静静地躺下,闻着沙漠的味道,感受着沙漠的气息,倾听着沙漠的声音,触摸着沙漠的脉搏……沙漠的味道是清新而又纯粹的,沙漠的气息是粗犷而又复杂的,沙漠的声音是安静而又悦耳的,沙漠的脉搏是舒缓有力而又奔放激荡的……
这时候,我脑海里出现了八步沙六老汉三代人的影子,还有他们抽着旱烟的味道、吼着花儿和凉州贤孝的声音,还有滚烫的心灵……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这些人,爱上了他们的事业和八步沙,也爱上了八步沙的一草一木,包括那些正在融化的雪,似乎那不是雪,而是大画家笔下的素描。那已经化掉雪的沙包和车辙印记,就像一幅素描的主干,像极了一串串树叶或一片片花瓣。而已经化掉的雪痕和没有化掉的雪交界处,就像主干的枝枝蔓蔓,或者树叶、花瓣的肌理……于是我想,如果在空中拍照,一定会拍出特别漂亮的照片来。这时候,我就知道,纪实文学《治沙愚公》我一定能够写出来。
这感觉就像我曾经写《建军大业》《热血军旗》《烽火陕甘宁》一样。我的体会是,你不崇拜你的主人公,你就写不好他(她);你不喜欢这块土地,你一定写不好主人公生存的环境。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情到深处满眼都是心上人,文学就是我心目中的那个“伊人”。(陈玉福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