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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
我是一块砖,是茶砖
来自武夷山下梅村
身披朴素的褐色外衣
内里却时而似苍劲岩骨
时而似温润水仙
……
初生:岩骨花香凝作身
某年的某个清晨
慧苑坑的百年老枞旁
枝的叶被采下——那是我的前身
茶匠用掌心摩挲我的青叶
炭火的烘烤、揉捻的力道
让我褪去青涩,凝紧成现在的模样
那茶匠道:“你身有将军令,非万里之遥不能圆满”
后日,当溪的水面挤满竹筏
我朱封、进箱
隐隐听到船工唱
“曲曲溪流泛涟漪,张张竹排过桥堤”
远行:万里关山响驼铃
水路尽头分关,上驿道,起风沙
耳畔隐约有马嘶、驼鸣、人声
“到祁县”
——这是“万里”吗
“去呼兰”
——那是“万里”吗
“恰克图”
——会是“万里”吗
悠悠银铃,风里摇曳
当路不再颠簸
木箱终于被打开
朱封也褪去了
新的集市、新的房舍、新的……
“Китайский чай”
那人是在叫我吗?
新生:琉璃盏中见故影
半年后,一处圣彼得堡的宫殿
伯爵将我从柜子里取出
不一会儿,我又舒展成了叶
像最初那样
他念念有词,而我已能听懂
“琥珀色的茶汤啊,像不像波罗的海的落日?”
——嘿,你说像就像呗
尾声:叶脉里的山河
一转眼
三百多年过去了
我的后辈仍从故乡来
来到这一家
他们和我一样
从故乡到新的故乡
他们会和我一样
熟悉异域杯盏里的浮沉
适应欢声笑语间的舒卷
不知不觉地
续写着那一段段
新的“万里”故事
(光明网 董大正 王蕾)